世界求才若渴，香港偏偏流失。AI是當今其中最炙手可熱的技術，香港其實在這方面是臥虎藏龍。科大教授楊強就是國際頂尖AI專家，科大CSE就有八位教授研究AI，每人平均帶5至10名研究生，每年就有二三十位畢業生，但「他們不是去深圳，就到北京了！」在科研路上，香港官商皆被動，不經不覺間，對岸已經不再需要香港。

撰文：李潤茵　本刊記者

科大計算機工程系主任辦公室白板佈滿模型及公式。就在一年前春天，楊強讓學生聚首，「今天不做研究，我們就看AlphaGo」。談到這場「世紀人機大戰」，這位嚴肅教授也雀躍起來。5月AlphaGo 2.0就會迎戰中國圍棋高手柯潔，「但我覺得柯潔一定會輸」。他預言，南韓棋手李世乭石將會是唯一贏過AlphaGo的人類。

AI是當今其中最炙手可熱的技術，香港其實在這方面是臥虎藏龍。科大教授楊強就是國際頂尖AI專家、發表論文400多篇，被引用超過2萬次。2013年獲選為美國人工智能協會（AAAI）首位華人院士，每年全球只有少數科學家獲此榮譽。他主力研究前沿科學，早於1999年任職微軟時已領導研究員成立世上其中一個最早發明的中文搜尋器「百靈」；目前則身兼「第四範式」首席科學家，該公司去年發表了AI開發平台「先知」。

另外，單單楊強身處的科大CSE就有八位教授研究AI，每人平均帶5至10名研究生，每年就有二三十位畢業生，但「他們不是去深圳，就到北京了！」一個學生到北京，團隊已經發展到100人；一個學生返深圳，也快100人；惟留在香港僅兩三人。「大家都是研究AI，差距是非常大。」

港官商皆被動 深圳獨當一面

16年前，楊強應科大邀請來港任教， 多年來東奔西跑「拉資金」，促成不少實驗室落戶香港，包括華為、微信、神州數碼等。2012年創辦「華為諾亞方舟實驗室」出任首位主任，探討機器學習、自然語言處理、機械人及語音辨識等技術。楊強說研究AI只要招對人，半年已經出到貨。2012年，他幫華為在港設立實驗室，結果連50人都招不到， 大嘆「香港招人太難了」。「我錯判了！」他憶述華為當初選址香港，主要看中人才多。「人才確實多，只是不願意留港。」他就是計漏這點。

他形容香港被動。「深圳對回流專才發房屋補貼，200萬兼免稅；香港辦工作簽證都不容易。」再論企業，「微眾銀行、京東金融、螞蟻金服都派大型訪問團找我們合作，香港沒有一家」。他說「我們也跟法國Thales及MTR進行預演，通過AI視覺探測預防公共災難」，但那是大學主動聯繫港鐵，很多港企對AI仍處於探討階段。「5年前香港有很好學術資源，可跟深圳的硬件和資金接合；但現在深圳已有研發能力，很多人從騰訊、華為出來自己做startup了！」

新舊人類交戰

世界求才若渴，香港偏偏流失。楊強就每天都收到各路邀請。他出身科學家庭，父親楊海壽是天文學家，自小跟他說科學家故事。他原本主修天體物理學，後來才轉系計算機科學，很喜歡電影《2001太空漫遊》的AI管家Hal，「覺得那電腦很酷，希望造出來」。AI吸引他，尤其它的學習能力，「明天比今天更聰明！」

他告訴記者內地《今日頭條》就用AI推送新聞。「7000萬用戶每天看新聞都是靠系統預測，主動推送所需新聞。」連「情感都可模擬出來」，他就研發出「魔鏡」系統，當問它「誰人最美」，答案比《白雪公主》的魔鏡醒目。「理解現況，再小心選擇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令聽者更happy！」這比不少人類都「懂說話」。

AlphaGO 2.0一觸即發，楊強期待它再下一城，「見到它贏幾開心的！人類輸了，但AlphaGO背後也是人類！」他說。

——節錄五月份《信報財經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