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官撑Uber 和尚也學tech ——緬甸九成人上網
2017年6月6日

「叮!」Facebook Messenger的提示鈴聲響遍仰光街頭,無論是婦女還是僧侶,都低頭用手機聊天,沉醉4G網絡。發展中國家後發先至,直接跳過電郵的階段,緬甸人在公在私均以FB聯繫,甚至政府官員也是用FB直接回覆傳媒和市民查詢。

撰文:李澄欣 本刊記者

這曾是多麼遙遠的夢!緬甸鎖國數十載,2011年政經改革前,國民平均月薪不到200美元,但一張手機SIM卡索價2000美元,是社會地位的象徵。當時全國手機普及率僅3%,互聯網滲透率不足1%。

告別2000美元SIM卡

但落後也有好處,世界花了十多年才由桌面電腦轉到手機,緬甸只用了數個月。2014年,文人政府打破國營電訊公司MPT的壟斷,允許外資競投通訊牌照,並由卡塔爾Ooredoo及挪威Telenor奪得。一夜間SIM卡售價降至1500緬幣(約8.4港元),緬甸人初次擁有手機就是智能電話,用手機上網,目前全國互聯網滲透89%,比香港和新加坡還高。

他們的通訊方式同樣一步登天,96%互聯網用戶使用社交媒體,最流行Facebook和Viber,只有54%用電郵。這可謂「未學行先學走」,但在科技世界,既然會走,哪需學行?

緬甸基建薄弱,官員索性直接用科技解決硬件問題。版圖遍及70多國的叫車程式Uber,在多個城市遭的士司機抗議,香港政府甚至數度拘捕Uber司機。

省長牽頭引入Uber

反觀緬甸,仰光省長U Phyo Min Thein早前訪問倫敦時體驗到Uber的便利後,親自邀請該公司進駐仰光,舒緩塞車問題。「我們的好處是未有的士工會,不會遇到很大阻力。」他上月出現Uber啟動儀式時說。

仰光交通設施乏善足陳,未有地鐵,巴士系統非常混亂,有統計指兩成乘客依賴的士出行,惟全市7萬輛的士都不設咪錶,乘客須與司機講價。Uber在仰光不用私家車,而是直接聘用當地的士司機。記者在仰光五天,幾乎每日都用Uber,節省時間之餘,又不用跟不諳英文的司機糾纏地址和價錢。

寺廟教coding

上至官員,下至平民,緬甸人對創新科技的觸角令人驚嘆。香港創業公社社長李學斌(Ben)早在2011年對緬甸感興趣,頻頻赴緬找商機,熟悉當地電腦商會和創科界。他2014年起每年到仰光參加Hackathon,親身體會緬甸青年的實力。「有些人中學未畢業,但識寫code,居然是在廟裏跟師父學的!」

他表示,緬甸上世紀中在軍政府奪權前,曾是亞洲的龍頭,變天後才「由日本變做北韓」,但基礎和技術仍在,數十年來儘管識字率不高,惟緬甸作為佛教國家,很重視寺廟教育,教徒一般會到寺廟修行三個月至3年,期間約20人一組跟師父,除了學佛,也會學到一技之長。

「很多外國人捐錢、捐電腦給寺廟,有些鬼佬佛教徒來修行,做了西洋和尚,在廟裏教人programming、AI。我今年2月參加Hackathon,有個25歲的後生仔就是在廟裏學會Python的!」

年輕人學有所成,不少會加入技術訓練學校做老師。「緬甸人非常好學,周圍都是英文和電腦相關的學院。」李學斌續指,當地人對科技的重視,可到傾家蕩產的地步。「他們不會慳,寧願節衣縮食三個月,也要買部最好的電話,一用就要用最新,買Samsung、iPhone。」

——節錄六月份《信報財經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