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朗受傷悟人生:給自己多點時間!
2018年3月7日

郎朗的左手因過度練習受傷,外界擔心這位國際知名的鋼琴演奏家能否繼續音樂事業,他則強調自己有200%信心可康復。經過這次慘痛的教訓,郎朗的人生觀有了改變,表明復出後會減少一半工作,給自己一些時間,花更多時間從事音樂教育。

撰文:黃愛琴 本刊記者

雙手投保一億元

坊間有傳言指郎朗為雙手買了過億保險,又指郎朗的手只能彈琴和牽女朋友,絕不提箱子。郎朗曾承認為雙手投注了高額保險,但沒有透露金額。至於行李箱,經理人解釋,一般由助手代勞。

鋼琴家的一雙手,等於他的生命。郎朗在著作《郎朗:我用鋼琴改變世界》中寫到:「我最大的恐懼是我的手臂和雙手會受傷⋯⋯ 沒辦法繼續彈琴⋯⋯ 我這輩子就會成個廢人。」

2003年,郎朗因為借得一部鋼琴大師霍洛維茲曾經使用過的鋼琴,異常興奮,日夜練習使右手受傷,幸好當年只休息了一個月就復元。 惜手如命,但對音樂的熱愛驅使他不斷精益求精練習。去年,郎朗又因為過度練習而使左手受 傷,至今仍未痊癒。受傷後半年,郎朗出席香港大學陸佑堂一個座談會。他穿一套深藍色西裝,小V領白襯衫,白邊黑色皮鞋。傷患似乎沒有影響他的心情,他幽默活潑,談及往事時常常一人聲演多角,逗得台下觀眾連連爆笑。

座談會後,郎朗接受訪問,暢談他的音樂人生。被問到現在康復情況?郎朗爽快而肯定地說:「非常好,炎症幾乎已經消掉,目前要休息,讓肌肉重新長回來。已經開始慢慢練習了,每天大概練習三十分鐘。」

去年4月初,一個歐洲樂團邀請他演奏拉威爾的《左手鋼琴協奏曲》,以紀念一位在戰爭中失去右臂的鋼琴家,他立刻答應,並迅速投入練習。當時他剛完成了一場在美國的演奏會,休息不足再加上流感未癒,終導致左臂發炎。

郎朗坦言:「我練習過猛了。這絕對是個錯誤!有時很難拒絕別人的邀請。」 郎朗不分晝夜地練琴。他一年平均有一百二十多場表演,大部分時間都在飛機和酒店度過,戲稱自己不單是專業鋼琴家,更是專業旅行家,常被酒店鄰居投訴他夜半練琴,擾人清夢。

9歲日練琴12小時

郎朗對於付出輕描淡寫,但成功從來得之不易。他有個壓抑的童年。父親郎國任和母親周秀蘭因為文革而無法實現音樂夢,轉而把實現夢想的重擔壓在富有音樂天分的獨生兒子身上。

郎朗7歲上小學的時候,父親為他設計了一個強制性的作息時間表:早上五點起床,練1小時琴;中午回家吃飯15分鐘,練琴45分鐘;放學後,練習2小時,然後吃飯,可以看電視;晚飯後,練琴2小時,然後做功課。

兩年後,父親更毅然拋棄瀋陽公安局的鐵飯碗,背一個煤氣罐和一袋大米,帶9歲的郎朗到北京報考中央音樂學院附屬小學。他們像無數北上尋夢的低端人口一樣,過着非常拮据的生活,一切開支由獨留家鄉、任電話接線員的母親承擔。

在父親的嚴厲監督下,小郎朗每天練琴十二三小時,寒冬酷暑,風雨不改。雖然郎朗熱愛彈琴,也與父親一樣把「追求第一」作為目標,但是高壓教育使父子衝突頻生。 最激烈的一次,因郎朗無法得到一名北京音樂教授的認可,父親情緒失控,怒罵晚了兩小時回家練琴的郎朗:「你真的沒理由再活下去了。只有死才能解決問題。」一向溫順的郎朗再也忍不住 了,他以拳頭擊牆,想毀掉雙手。父親認了錯,但是郎朗數月後才願意重碰鋼琴。

如果沒有當初的堅持,如果父親不是固執得不近人情,或者就沒有今日的郎朗。郎朗在講座中分享成功不止靠天分:「我曾經問老師,若天分更高,是否能成為更好的音樂家。老師答道,即使有天分,但是不及別人努力,仍然無法突圍而出。 相反你很努力,則有機會勝過那些天分比你高的人。」

200%信心康復

成名後的郎朗沒有半點怠慢,他延續自小培訓出來的競爭和刻苦精神,努力練習,表演不斷,更致力拓闊演奏家的工作維度。他曾在格萊美頒獎典禮與重金屬樂隊Metallica合奏,又在仁川亞運開幕禮與南韓流行歌手PSY合作,將古典音樂帶入大眾流行文化。

不過,這一次受傷打斷了郎朗的高速。「受傷的頭十五天,我覺得很痛苦,我對自己的速度已經『上癮』了。我整天在家,哪裏都不用去,這太恐怖 了!一切都不一樣。」他一度焦慮,因為知道全世界都等着他復出,後來才慢慢釋懷。「有人說郎朗不會再回來了,他這生完了。但是很可惜,這是不可能發生的!」

——節錄自三月號《信報財經月刊》